中篇小说乌江一家人三部曲之昨天（7）

才子峰

                         七

    主席台上，赵世炎仍然在热忱地宣传他的说少年的主题：“同学们，老乡们，中国的革命需要少年来担承。五四运动后，我们国家的少年就真正成长起来了，他们能接受新生事物，接受社会主义思潮。”
     父亲与母亲跟着热闹的群众同时拍起手来，父亲若有所思地说：“这位赵先生差不多与我同龄，怎么他的见识和胆略如此宽广呢！”他此时大声回应说：“赵先生说得好，中国少年需自强！”人们再一次欢呼雀跃起来。

     赵世炎把我父亲误认作一位师范学生，他继续演讲说：“这位同学说得不错，我们的少年必须自强起来。中国也应该实行社会主义，在这个社会主义里，最公道、最平等，无军阀、财阀，无种族界、无国界，经济上固然好，道德上尤其好……”


    城隍庙此时已经成为学生聚集的天堂，他们以最热烈的掌声回应赵世炎的演讲。正在这时，一阵紧急的警报声响起，几队警车迅速向城隍庙集中开来。原来是四川军阀彭水县政府县长陈旭闻听城隍庙有学生集会，如坐针毡，马上命令警察局长卢国寿出动警察严厉镇压。
     卢国寿警长今年五旬有三，头发微白，身体肥胖，面目可憎，嘴上长着明显的八字胡。他全身标准的警装，双手叉腰，下得自己的专车他的妻弟胡头子也全副武装，紧跟其后，还不时地摸索着挎在腰间的驳壳。威风凛凛地走向学生队伍。

    学生们见此状况，非但不怕，还集合在一起，形成了人墙保护着赵世炎。

   卢国寿装腔作势地对学生们说：“你们这些学生，不在学堂好好念书，回家孝敬爹娘。非得出来听这些龙门阵，这不，惹毛了县长，他要为难兄弟。兄弟难道要为难你们吗？兄弟我今天不抓你们，只要你们都散开了，回学校读书，兄弟我只想与这位赵先生交个朋友！”

      赵世炎此时义正言辞地对卢国寿说：“收起你这套鬼把戏吧，你们这些军阀控制的警察收刮民脂民膏，私贩鸦片，坑害无辜百姓。同学们往这条乌江上看看，每天有多少鸦片运到码头，彭水县有多少家深受鸦片毒害？警长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赵先生，今天我们不谈其他聊斋，兄弟是执行公务。还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学生们再次形成人墙，把赵世炎紧紧护卫在中间。卢国寿一时束手无措，只得来回度步。

        此时，缉私队长胡头子近前对卢国寿说：“姐夫，我看只有硬冲了，把这些学生人墙用警棍打散开，抓住机会逮捕那个姓赵的。”

         卢国寿无奈地说：“我平时虽然杀人如麻，但是处理学生问题还是第一次。我认为学生只是小孩，用了我的威风吓唬他们，他们就自然退去。可是看来，我是估计错了，毕竟是第一次遇到，我要请示一下陈旭县长，再做决断。”

         卢国寿在近处的一个学校找到电话，向陈旭县长汇报了城隍庙的情况。

           “你真是一个废物，还没你妻弟管用。你是不是要我撤了你，提拔你的妻弟当局长吗？先把学生冲散，拿赵世炎归案。如果学生中有反抗的，也适当的抓几个，杀鸡儆猴！”

   电话那头，传来陈旭县长气急败坏的训斥。卢国寿只得“是、是、嗯、在下失职……”等等话语应付。

     卢国寿匆忙回到城隍庙，胡头子上前问道：“姐夫，县长是怎么说的？”

      “唉，兄弟，你是正确的。今天你下命令吧！”


     “弟兄们，给我把学生队伍冲开了，抓住赵世炎有赏！”胡头子一声令下，警察们手持警棍、盾牌，开始打散人群。

   学生们见此情景，与警察互相厮打起来。有一个警察见赵世炎就在前面，立功心切，慢慢靠近赵世炎。


   父亲在拥挤的人群中大喊一声“赵先生小心后面！”赵世炎此时听见声音，转身看见那个警察，急中生智，飞起一脚将警察踢飞。另外一名警察用警棍朝赵世炎头部打来，赵世炎的头部顿时血流如注。

      父亲此时用力扒开拥挤的人群，将受伤的赵世炎迅速拉了出来。掺扶着赵世炎上了一辆人力车，等母亲一起上车后，飞快地向宝善堂药房方向而去。

       祖父见状，立即让父亲和母亲一起将赵世炎掺扶到一张病床上，熟练的取出药具，轻手为赵世炎头上的伤口消毒和包扎。

  赵世炎此时缓缓地醒来，见到祖父、父亲和母亲，轻声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先生，别说话，您伤口才消毒，用药后包扎好了，你可不要激动！否则伤口无法恢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