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小说《焚城》第一章第三节作者才子峰

才子峰

                              （三）
       黔州城南渡沱到外河坝一带，是国民党宋希濂部重点把守的关隘，也是江防计划中的重点。
       乌江江面上，迷雾重锁，过往船只密集，原来都是宋希濂部队巡视乌江安全的小型军舰。码头上，宋部早已经部署好了大炮位置。此时，宋希濂携同杨吉、胡谦以及姜少山等视察江防，今日一起前往的，还有黔州城社会各界名流，以及报馆记者。
     中央日报记者牟平与黔州报记者周咏荷也自然在列，牟平望着江面上繁忙调度的士兵阵营，意味深长地道：“周女士，看着如此场景，你想起了什么？”
           “怎么，牟大记者的职业病又来了？处处离不开采访啊。我们小地方的笔杆子，对于政治是一窍不通。只有按葫芦画瓢，上司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报道。不过你非要听听我的想法，我想起了西楚霸王乌江自刎的那一幕。”
         “啊这，你这样说，还挺胆大的，不怕政府新闻处找你喝茶啊。不过嘛，我的想法与你相似。我看，国民党已经日薄西山了！”
         在这两位记者讨论时局的当口，宋希濂等人威风堂堂的出现在报馆记者们的视线。宋希濂今天看上去神采奕奕，他向陪同人员仔细介绍江防的布局。他用望远镜远瞰在江面上忙碌着的士兵，脸色突然一沉，质问身边的杨吉道：“副司令，你来看看，码头上的那支部队装备不是我部的吧，这是怎么回事？”
           “司令休要惊慌，这是兄弟我带过来的某军团，无论在装备还是在整体作战方面，都很有优势。这个军团曾经驻守过南京，是总统颇为器重的杀手锏啊！”
       “你……你为什么不提前向我汇报？当我不存在啊！”
         “司令言重了，我需要提醒的是，毛局长在亲自送我到前线之际，给予我临机专断的权利。这里也有总统的密令，司令要不要看看？”
         “哼，不必了。我还有要务在身，今天与记者的见面你也临机处置吧！”宋希濂气愤至极，甩袖而去。
       此时，各大小报馆的记者们纷纷围了上来，准备向宋希濂采访江防情况。宋希濂揶揄地望着记者们，指向杨吉道：“各位记者朋友，我十分抱歉。你们现在有什么问题，请访问这位副司令。萌国公务缠身，不便发言，告辞了！”说罢，气咻咻地上了一辆吉普军车。记者们意犹未尽，上前继续“围堵”宋希濂。
     宋希濂的副官见势不妙，立即上前阻挡记者，关上车门，驱车狂奔。
       杨吉此时得意忘形，他招呼在场记者道：“各位记者朋友，下面，由兄弟我介绍一下江防情况……”
        这一幕被牟平尽收眼底，他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周咏荷道：“主帅与副将之间貌合神离，大概是因为大权旁落吧。大战之前，还在计较权利大小问题，这不是兵家大忌吗？”
         “你这句话我听懂了，不过嘛，我们当记者的不是军事家，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呢？”周咏荷莞尔一笑。
        “得，算我多管闲事了，还是好好做报道吧。”
        宋希濂与副官气势汹汹地回到指挥部官邸，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他想起杨吉的狂妄，庚即将茶杯摔个粉粹！
       “司令息怒，俗话说气大伤身，您为了夫人孩子，要保重身体啊！”
      “杨吉这个王八蛋太过分了，早晚我会做了他！”
        “司令，杨吉是军统的人。听说他此次是受总统和毛人凤的秘密派遣，到黔州城执行任务的。您也知道军统的那些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
     “我就知道，老头子从来都没信任过我。杨吉就是来掣肘我的军权的，我好比笼中鸟，难以展翅。我就是汉献帝！”

    黔州靛水镇，这里是黔州的三大著名集镇之一，今天是一个赶场天，所以人群熙攘，十分热闹。在镇东头，一家名为“告水豆花”的饭馆十分引人注目。告水就是制作豆腐的衍生物，味道清甜可口。配合着豆花的软糯，蘸和着辣椒、葱花、盐以及味精的作料参合，这真是人间美味啊。
       吴喜修身着朴素的青色长衫，点好了两份告水豆花和一份烧白，等待着孙文轩的到来。
     孙文轩是黔州国中的国文教师，今年五旬有余。他头戴礼帽，身着中山装，手里夹着公文包。如期而至来到了这家告水豆花，在吴喜修面前从容坐下。
    “钟声同志，你来了。”吴喜修热情地让座，“我都点好了，请吧。”
     “嗯，今天的饭菜看上去还不错，让人很有食欲。”孙文轩赞许地说。
       “钟声同志，清风出现了，他要求见你！”
       “什么，清风太不把党的纪律放在眼里吧。按照规定，我们的组织都是单线联系，谨防敌人的破坏。”
      “清风同志说，有紧急情况向你汇报，为了组织安全，他必须见到你。”
      “哦，既然如此，你约他下周一中午到真元堂见面。必须嘱咐他注意安全。”
     真元堂是黔州基督教会的一处教堂场所，位于城中心的十字街。这里在红军长征期间，一度作为贺龙、关向应等领导的红三军司令部，留下了千古美谈。我地下党黔州党委副书记成道谋经过化妆来到真元堂，假意做虔诚祷告。
    一位全身黑装的神秘神甫出现在成道谋面前，祷告道：“愿我主保佑，阿门！”尔后，与成道谋热情握手说：“道谋同志，我们又见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