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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16 08:3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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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县缉私队队长胡头子在自家开的烟馆亲自向副队长刘一脚交待了“任务”，并承诺为他报仇。
刘一脚马上应承了下来，为安全起见，他带了十几名缉私队员，以调查走私货物为名，开着警察局的缉私机动船，溯江而上，到达了预定的交货地点洪度镇。此时已经是深夜，周围除了绞滩站微弱的马灯灯亮外，偶尔听见几声岸上农家家院的犬吠，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此时，对面有电筒光晃动了三下。原来是对方的货船到了，老板向缉私队机动船上喊出了暗号：“福寿高（膏）升”（福寿膏即鸦片烟的雅称，表示这条船装的是鸦片烟土。），也有吉祥话的意思。
刘一脚回应说：“喜禄连年”，禄表示财富，表示钱已经备齐，就等交易了。暗号对上后，两条船分别靠岸，彼此开始了一种肮脏的交易。刘一脚检验了货物的成色，满意地点头说：“老板，这次的成色不错嘛，正宗的云土。”
老板狡黠地笑着说：“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从云南到贵州，各地的关卡是吃拿卡要。不疏通关系，这批上好的成品还到不了洪度，恐怕就会被羊入虎口，到时我也向你们的胡队长交不了差，兄弟这个生意实在是太难了。”
“老板，废话少说。我们胡队长可是交待了，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你们也不要耗子别左轮，起了打猫心肠。坐地生财，漫天要价。据我所知，胡队长的这条线是你们主要客源，你们舍不得把它丢弃了吧？！”
“哎呀，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刘队副，刚才言语多有冒犯。我们还是老规矩，拿批发价。我给两个点子孝敬刘队副。”
“这还差不多，买卖公平，交易合理啊！”
云土装卸完毕，上面用大米覆盖好。刘一脚便向老板告辞，一行返回了彭水。将这批云土自留一批后，分三批用高价卖给其他黑心商贩，胡头子和刘一脚这单生意自然赚了不少。
胡头子此时亲自带着几名手下来到船上，看着上好品质的云土，以及到手的钞票。美滋滋地对刘一脚说：“刘队副，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我在警察局的功劳薄上好好地给你记一笔！”
“胡队长，我还要多谢您的提拔呢。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现在有一个不切之情，不知道……”
“你这小子，就好这口。行，回头哥哥我给你留一箱，让你过足了烟瘾！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哥哥带你去怡红院耍耍，听说那里新添了几位绝代佳人。”
“如此多谢大哥，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二人果然带着一帮手下到得怡红院，美其名曰喝庆功酒。黑漆漆的夜，伴随着狂魔乱舞，污浊不堪的空气此时充斥着人间。
父亲在得到罗舵爷的首肯后，隔三差五地就要约母亲见面，见面前，父亲总会给母亲准备好惊喜的礼物。城隍庙成了他们之间约会的最佳场所，这一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父亲牵着母亲的手，来到游人如织的城隍庙。
母亲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她毕竟是女儿家。此时爱情来到自己面前，也不由得一阵羞怯起来。父亲首先打开话题说：“按照这个年代的称谓，我不喊你小姐，喊你女士好不好。”
母亲脸红起来，她故作观赏其他的景色，把激动的内心隐藏在这惬意的风景中。她应答说：“你喊我什么我都高兴，我呢，没有什么文化。不过，以后你可多教我一些道理。我听说书人讲过，什么三个人一路，其中一个人就是我的老师。”
父亲偷笑起来，更正说：“那是孔夫子说的话，三人行必有我师。”
“嗯，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从今天起，我就喊你老师吧。”
就这样，父亲和母亲“老师、女士”相互称谓了一辈子，直到走向人生的终点。
城隍庙是当时彭水最为闹热的地方之一，各种江湖卖艺、杂耍戏班以及吆喝叫卖都集中在这里，相当于北京的天桥，天津卫的劝业场。这个时期，各种各样的新思想新主义开始传播起来，尤其是救国救民的社会主义思潮萌芽也在这里开始成长。
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以及早期领导人之一赵世炎在远赴法国勤工俭学之前，以北京高等师范附中学生以及少年同学会的身份，利用学校假期，在彭水、酉阳、秀山等地积极传播社会主义思想。城隍庙是他在彭水开展演讲的地方，这一天，父亲和母亲一起目睹了他的演讲。
演讲会上，人山人海，主席台上早已经扯起了横幅。上面写着“彭水国立师范热烈欢迎北京师范酉阳籍同学赵世炎”的大字。但见一位身穿一身黑色学生装，面容英俊，身材高大，举止温文尔雅的年轻人面向观众庄重地行了一个鞠躬礼，底下的观众也纷纷鼓掌起来。
他开始做起了演讲，他首先介绍自己说：“各位同学，各位乡亲父老。我叫赵世炎，字琴生，号富国。我也有一个笔名叫施英。我家乡是酉阳县，就是你们的邻居啊！”
赵世炎别开生面的一席开场白赢得了现场阵阵雷鸣般的掌声，观看演讲的百姓中间，有位老大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今天要讲的题目是少年论。我在北京读书，时刻想念着家乡，也时刻担忧着中国的命运。今天的国家是什么样子呢？也许有人会说，大清早已经灭亡了，我们的时代是民国时代，那么我们的思想就是很先进的吗？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底下的人们再一次热情地鼓掌，认真地聆听着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事实是很残酷的，推翻晚清以后，我们国家的现状很令人堪忧。军阀混战，贪腐丛生，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特别是我们的少年，受到封建家庭的强烈封锁。而今天，我要介绍一种新的思想和制度，她能彻底打破封建剥削，让国家走向复兴的道路。在这个社会制度里面，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都是国家的主人，民族的脊梁。这个主义就叫社会主义！”
父亲和母亲此时也听得心潮澎湃起来，此时又鼓掌起来。父亲问母亲说：“你认为这位赵先生讲得怎么样？”
“我虽然没有文化，但是我听他的话能听懂。都是国家的大事，可见他是干大事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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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16 09: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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