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乌江一家人三部曲之昨天（8）

才子峰 · 发表于 2019-3-17 07:20:48

                           八
赵世炎看着祖父仔细为自己检查头部的伤口，同时也看见了父亲和母亲在一旁帮忙着，竟然感动地对父亲说：“你不是参加我演讲会的彭水师范学生吗？你叫什么名字？真不知道同学们怎么样了？”

         父亲如实回答说：“赵先生，我叫李光银，字汉江。这位是我的父亲李启儒字振东，他也是宝善堂药房的大掌柜。这位是我女朋友罗家二千金，我不是学生，而是宝善堂药房的郎中。是我们把你送到这个药房的。”

         赵世炎抱拳对祖父和父亲、母亲行礼说：“如此感谢您们全家的救命之恩，刚才误会光银你是学生了，实在不好意思。”

   祖父还礼说：“我们江湖中人救人危难，实乃本份，何足挂齿？”

   父亲也对赵世炎说道：“赵先生，您今天的一番讲演对我来说真是醍醐灌顶，我从来没有听到如此精彩的讲演，我今天算是增长见识了。”

         赵世炎从怀中取出一部红色小册子，亲手交给父亲，并以一种严肃的口吻说：“光银啊，我看你岁数与我差不多，我们就认作干兄弟吧。当今世界，各种思想和主义五花八门，而我最为信仰的就是社会主义制度。这是我在北京师范附中集结出版的《说少年》，这部书册向读者介绍我对当下时局的见解，以及讨论少年的任务。我就把她当做一份见面礼，送给你吧！”

   父亲如获至宝地双手接过书册，亲手放在一个木盒子里面，小心保存着。

      母亲为赵世炎端来了银耳羹，赵世炎起身表示感谢，并慢慢喝下。

      祖父说：“赵先生，现在县警察局在全城搜捕你。不过，你在我家是绝对安全的。我们袍哥人家，讲究的是一个义字，绝不出卖朋友。”

      赵世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看来我在彭水是待不下去了，振东前辈，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和彭水少年同学会的同志们联系上，我得返回北平向那里的少年同学会报告这里的情形。”

            祖父安慰赵世炎说：“世炎，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我帮你办妥。今天你就暂时住我府上，明天我帮你找到少年同学会的同学，大家一起商量怎么让你出城的事。”

            第二天清晨，父亲就来到国立彭水师范，在学生们的热情引荐下，找到了县少年同学会的主席曹建，以及骨干于娜、杨荃等人。

            曹建听到父亲将事情始末说出来后，激动地握住了父亲的手说：“感谢你们全家的仗义相救，我们赶快去药房商议出城之事。”

         父亲隐蔽地带着彭水少年同学会的几名骨干人员来到了赵世炎的临时住处，当他们相见时，一起握住了手，庆贺这次演讲会的胜利。

         曹建向赵世炎汇报了昨天演讲会后学生们遭受的损失，原来，昨天警察用武力驱散学生后，发现赵世炎已经不知去向。警察局长卢国寿气急败坏，当场下令逮捕了十多名进步学生，现在还关在县看守所。

            赵世炎闻听此事，当即气愤的拍响了桌子，说：“这帮没有人性的土匪！竟然连学生都下得去手。曹建同学，我是没有机会露面了，拜托你想办法营救这些无辜的学生。拜托了！”

            “世炎，你就放心吧。你还有更加繁重的任务去完成，营救进步学生的事就交给我吧！”

         在赵世炎离开宝善堂药房之前，祖父用心良苦为他“化妆”。他对曹建等几名骨干人员说：“列位同学，现在时间紧迫，我就不留你们了。我亲自护送世炎出城，至于营救学生，我也可以出面给袍哥堂口打个招呼，让他们出面岂不是更好！”

            “多谢李前辈救命之恩，容我们以后相报。”彭水少年同学会的几名成员匆匆告辞。


            县城关口城墙，在县警察局长卢国寿的命令下，警察重兵把守，**上膛，人员加岗。气氛十分紧张，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般严密。

            祖父将赵世炎打扮成一名农家老大爷，雇佣了两部人力车来到了关口。负责关口城墙把守的是侦探队黄光俊队长，他以前时常来宝善堂看病抓药，与祖父是熟人。

            当他看见祖父的人力车跑过来时，便上前热情地招呼说：“李郎中，真是希行啊。你今天怎么有空出城啊！”

         “哎哟，原来是黄队长，有日子没见了吧。您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她老人家就是老毛病，不碍大事。我再用几副药就完全康复了！”

            “李郎中还记得我啊，真是托福托福。我母亲的病实在感谢李郎中，她可常常在我们亲戚面前夸赞你的医术呢？李郎中，和你同行的这位老人家是你的什么人？你还要亲自相送啊！”

      “黄队长，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他也是来看病的。我亲自送他感觉安全些，队长啊，今天为什么比平常还忙碌呢，守备如此严密，是不是抓什么逃犯？”

   “你是不知道，现在有一种极端分子天天宣传什么救国真理，社会主义。就是五四之后，各地的学生都不安稳了，闹事的闹事，游行的游行，简直不把国家法律放在眼里。这不，一个叫赵世炎的最近是流窜到周边各县，到处宣扬什么主义。这两天他在彭水出现过，据说是被人隐藏起来了。我们就是忙碌这个事，看见赵世炎人者，立即逮捕归案。”

   “黄队长啊，您为彭水百姓的安危真是辛苦了，您看我这位亲戚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尽管搜身。这是五十个大洋，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黄队长看见白花花的大洋，眼睛都亮了起来，拿过手中，对祖父点头哈腰地说：“李郎中真是太客气了，你如此良善之人，守法之家，再加上最近又嗨了袍哥。那西游记里面的词怎么说来着，叫逃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放行吧！”

   在祖父的安排下，赵世炎终于顺利出城。赵世炎后来远赴法国勤工俭学，与周恩来等人创建了旅法社会主义小组，并与全国的社会主义小组负责人一起参加了在上海举行的历史著名的中国共产党全国“一大”（后转移到浙江嘉兴南湖的游船上），成为中国共产党的奠基人之一。

   父亲这边，也和母亲一起忙碌着找到袍哥堂口，极力营救被捕学生。孙舵爷和罗舵爷一起商议着办法，孙舵爷首先开口说：“学生是最令政府头疼的事情了，动不动就闹游行。我们出面搭救，这算哪门子事啊！？”

   “孙舵爷，学生们是无辜的，都是群娃娃，懂得什么政治，随便抓人就是不对。我们一起去见见县长，我相信，我们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好吧，我就跟着你罗舵爷前去见县长，好在也不失身份！”

      孙罗二舵爷第一次为了学生的事情找到县政府当局，令县长陈旭莫名惊诧。但见这位县长身穿中山装，佩戴一副金丝眼镜，狡黠的笑容中透露出他久经政治沙场的经历。

   “啊，这个事情也不是很严重。学生嘛，难免头脑发热，听风就是雨，容易上当。既然由二位舵爷出面，只要学生们写一份悔过书，我们政府方面最讲诚信，释放学生是没有问题的嘛！”（未完待续）